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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光大师传奇 第十一章 淡然殊荣

汉传人物2024-11-14 11:57
简介第十一章 淡然殊荣此时的印光大师在法雨寺多年,见惯了满山人流摩肩接踵的景象,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排场,当即几分鄙视,轻轻对他们说:扫地就是扫心地,别这么少见多怪..

第十一章 淡然殊荣

此时的印光大师在法雨寺多年,见惯了满山人流摩肩接踵的景象,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排场,当即几分鄙视,轻轻对他们说:扫地就是扫心地,别这么少见多怪!

说罢,转身走进房里研读佛典。很快,他就沉浸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依稀看到佛祖当年舍身饲虎的场面,还看到阿育王寺佛骨舍利子变幻莫测的色彩,至于那些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佛堂里还发生了什么,统统充耳不闻。正当他入定的时候,忽然侍者明空脚步咚咚跑来,并高声吆喝:师父,快出来迎接!师父,天大的喜事呀!

你明知我修行不能前来打扰,如此大呼小叫的,一个出家人,成何体统!印光大师缓缓说。

若在平时,明空早已噤若寒蝉忙不迭低头求忏悔了!可偏偏今天仿佛吃了豹子胆似的,还是满脸喜气大声嚷嚷:师父不知,徐大总统给您赐匾,官府派人给您送来啦!

什么总统赐匾的,我不知道,也不在意。要迎接,你去迎接好了。印光大师摆摆手,双掌合十半闭着眼睛继续念佛。

明空万万想不到,总统赐匾这么天大的殊荣,师父居然恍若未闻继续念佛,正想再说,想到师父的脾气,闹不好就会受罚面壁思过,只得转身禀报住持大和尚而去。

原来,自从《印光法师文钞》一再流通,治安也随之大大好转,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欣慰。时任定海县知事的陶在东,还有会籍道尹黄涵之两人都是虔诚居士,便将相关情况详细总结,汇报给大总统徐世昌,请求总统赐匾表彰。这个徐大总统是文官出身,手中没有兵权,跟梁启超还是至交挚友,便逐渐成了居士,时常听到梁启超对印光大师赞不绝口,觉得时局动荡人心思乱,这样的高僧世所罕有,乐得欣然命笔,题写了悟彻圆明四个大字。上面写的是佛门龙象印光大师,下面才题着他这个***大总统徐世昌的大名。总统题词送到会籍道,黄涵之和陶在东欣喜若狂,立即命人精心制成匾额,亲自带人送到法雨寺来。

法雨寺住持和尚一看,道尹和知事两位地方父母官双双联袂而来,慌忙出来躬身施礼迎接。那黄涵之笑呵呵地说:薛喜住持大和尚,印光大师道行高深,徐大总统亲笔题词赐匾,这是天大的殊荣哪!大师呢?快快将大师请出来,下官要当面给大师贺喜!

住持大和尚连忙解释,印光大师每日闭关修行,已经让明空叫他去了。明空这才找到机会,悄悄将印光大师不肯下来的话低声禀报。住持大和尚心里暗暗埋怨,只得赔礼解释说:请二位大人见谅,印光师入定的时候,即便霹雳也打不动,还是老衲亲自去叫他。

眼见住持大和尚亲自来了,印光大师只得走出关房,随同大和尚与两位地方父母官见礼。黄涵之和陶在东不由得肃然礼赞:大师文钞海内闻名,仍如此虔心佛典,无愧总统褒奖之殊荣!

印光大师瞥了一眼匾额,平静地说:二位大人过誉了!总统赐匾,在他人而言,自当受宠若惊;然老衲自知乃虚空楼阁,自无实德,深感惭愧,徒增惶恐而已。

两人身在官场,深知官场规矩,这总统亲笔题词,放在清朝时候便是御笔钦赐,文武百官都得山呼万岁,受赐的本人自当感激涕零叩头谢恩。如今是民国,至少也得恭恭敬敬鞠躬致谢才好吧?可印光大师面对殊荣如此淡然,实在出于黄涵之和陶在东的意外。好在他们也深知大师人品,更增加了对大师的敬佩。两人公务繁忙,说了几句客套话即匆匆告辞。

这边法雨寺僧众真个欢喜雀跃,由住持大和尚领头,恭恭敬敬备下程仪,将两位地方父母官送出两里开外,然后,住持大和尚指挥僧人,将总统亲笔题词的匾额端端正正安放在大殿正中,备好香花供养,让四方缁素瞻拜。住持大和尚喜形于色地说:自从佛教东渐以来,天下寺院千万,有幸蒙受御笔题词的寺院屈指可数,得过御笔题词的高僧更是凤毛麟角。如今进入民国已有十一年了,印光大师得此殊荣,也让我法雨寺增光添彩,可喜可贺呀!

总统亲笔题词赐匾,这事在全国引起了轰动,闻讯而来拜谒印光大师的川流不息。他们之中也有知识渊博学问高深的,便对着悟彻圆明议论开来:悟彻这两个字好理解,是赞誉大师对佛典的领悟达到了透彻的程度;圆明二字呢?那就意味深长了哪!你们想想,那雍正皇帝曾自称圆明居士,今天用在大师身上,会有多深的含义!这话立刻引起别人的反驳:错啦!如今是民国了,徐大总统将皇帝的居士名号用到大师身上,岂不招人笑话?这分明是赞誉大师的品德达到了完美无缺的程度,即便愚夫愚妇也能明明白白,这才是圆明的深刻之处!

他们见仁见智各抒己见,最终还是归于一致:印光大师道行高深,是普渡众生的活佛!然后请求大师指点开示。可是,明空法师在门口坚决挡驾:诸位居士菩萨请回,大师正在闭关修行,还望诸位海涵,以免明空见责受罚闭门思过!

他们面面相觑,不过,他们都明白:大师在躲避盛誉,只得嗟叹离去。

印光大师得到总统赐匾,成为佛教界的一段佳话,不论熟悉不熟悉,只要听到大师法名,无不衷心钦佩,常有信徒慕名前来法雨寺拜谒请求皈依,其中也不乏地位高或学问渊博之士。明空无从挡驾,大师也只能苦笑出关。

住持大和尚风趣地说:印光大师,别人想方设法追求名誉苦于追求不到,你却百般躲避名誉而苦于躲避不了。别人都说:在家苦,出家也苦,如今两样事都落到大师头上来啦!

大师只能苦笑:看来,我这佛门清修之地成了闹市,想清修而不能啦!

年初的时候,大师接待了一位慕名而来的特殊香客。进门的时候,那位香客礼貌稽首,自我介绍说:敝人吴引之,乃苏州人氏。自幼跟随塾师研读儒教典籍,自此孜孜不倦乐在其中。后来侥幸,由秀才而举人,再侥幸得中第三名进士。欣闻大师乃天下敬仰的高僧,也曾拜读过大师的文钞,的确受益匪浅,故此冒昧前来,恳请大师不吝赐教!

印光大师每日接待四方僧俗,逐渐通晓相面之术,还在这吴引之进门的时候,便看出此人相貌堂堂,颇有玉树临风之感。一听他曾中过探花,想必是学问渊博官居高位,但见他仍然礼貌周到,没有半点骄矜之气,更加产生了好感,连忙起身让座:原来是探花大驾光临,老衲失敬了!如若事关儒家典籍,榜眼必定精通个中三昧,老衲俗家时只不过入门而已,自知只有领教的份,万万不敢班门弄斧。倘若事关佛典,赐教的话愧不敢当,却不妨说出来,也好让老衲揣摩一二。

吴引之也不客套,侃侃而谈:大师乃天下高僧,知过去未来之事,故此专程请教。在下前生乃是云南僧人,不料今生却侥幸成了榜眼。在下左思右想,既然前生是和尚,必定先天带来佛缘。然而在下考上进士,又不能不娶妻生子,更不能辜负皇上隆恩,平日里必当坐堂升案,对那些作奸犯科之徒绳之以法。如此而来,岂不跟在下先天的佛缘背道而驰?在下困惑,百思不得其解,请大师指点迷津!

印光大师一听,顿时惊诧不已。沉吟再三,才斟酌着说:据老衲揣摩,榜眼如果真前生是我佛门弟子,必定经受毕生虔诚苦修,种下硕大善果,方才有此善报。然而

正要给这个探花开示因果,无奈前来拜谒的居士接踵而至,让他不得不暂时打断意犹未尽的话题。那吴引之听了大师寥寥数语,也似乎有所领悟匆匆告辞。印光大师觉得,那些历代佛说因缘之中,有关因果报应的故事很多,然而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甚至还怀疑是杜撰出来的无稽之谈,让人觉得可信度不高。如果这个吴引之所说真实不虚,凭他的学识地位,让他出来现身说法,那该是何等具有号召力的活教材啊!可惜阴差阳错,居然失之交臂,只能深深遗憾。

印光大师将吴引之的离奇身世牢记在心,一次在去报国寺的时候,那个吴引之跟随李印泉再次前来造访。大师很是高兴,寒暄之后,便直截了当问起他来:请问探花先生,仁者何以得知,您前生是云南出家人呢?

吴引之坦然道:我26年前曾经作了一个梦,在梦境中来到一个寺院,匾额上写得明明白白,是云南边陲县份的清泉寺放眼一看,寺院的殿堂房舍,以致庭院里的树木形状都是平日里见惯了的。尤其叫我奇怪的是,寺院走出一个老和尚,一见面就叫我师父;我也认出来,这个和尚叫明月,顿时恍然大悟,记起他的确是我的关门弟子,也由此记起了自己是这个清泉寺的住持和尚。正当我就要吩咐明月跟我到佛堂念经的时候,突然醒了。惊骇之余,我趁着记忆清醒,连忙把梦境所见一一记录下来,倒要看看其中有何蹊跷。半年之后,我的一个朋友由吏部派出,恰巧就安排在我梦见的那个县份当知县。我十分惊奇,就将梦境中的见闻写出来交给他,请他前去看看,以印证梦境有何虚妄。万万没想到,半年之后他给我回信,说他亲自登门造访,发现的确有个清泉寺,那寺院的住持和尚也恰巧叫做明月。至于寺院庭院里的树木形状,跟我记述的完全相符。朋友还仔细询问那个明月住持和尚,他的师父法号是什么,是何年何月涅槃的他一一记下来写信告诉。我一看骇然,清泉寺前任住持法通涅槃的日子,恰好正是我诞生之时。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前生的确是云南出家人。

吴引之说罢,听了的人全都嗟叹不已。吴引之倒也豁达,当即向大师合什:大师在上,在下不敢自夸道德高深,却也绝无半点虚妄之言。在下已知过去,请大师指点未来。

印光大师连连点头,诚恳地说:恕老衲直言,先生前世种下善因,故此投生钟鸣鼎食之家,置身繁华富贵之所。如今先生年过七旬,可谓来日无多,理应恢复前生未竟的事业,虔诚念佛,以求往生西方极乐,不致被红尘繁华迷失本性,辜负了前生修行之苦!

吴引之听了呵呵大笑:我原来以为,大师乃天下闻名高僧,必当有狮子吼之功力,能够布施法雨使得天女散花顽石点头,却不料劝我一味念佛而已!在下看来,念佛有什么稀奇?

印光大师暗自嗟叹此人业已迷失本性,可惜可叹!便正色说:探花先生差矣!念佛本来没什么稀奇,可惜世间正是没有多少人虔诚念佛探花先生所缺乏的,也正是虔诚念佛!说到不稀奇,世上最不稀奇的事情就是吃饭,然而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不吃饭。请探花先生试想,这等最不稀奇的事情,您为什么天天要作?

吴引之顿时张口结舌,好半晌不能回答印光大师不愿让他难堪,回头问李印泉:是不是在念佛?李印泉说:弟子无论早晚都念,从来不敢耽误。

吴引之听了,还是反复说这样的事情实在太简单大师也明白他是终究不肯答应念佛了,心里再三惋惜,只得恭送出门。

过了一月,忽然接到李印泉的信件,说那个吴引之已经溘然辞世。印光大师深深惋惜:一个前生带来慧根的高明之士,居然被红尘繁华迷失了本性,何况芸芸众生?当天晚上,给去世的探花念了整卷《往生净土文》。

没多久,高鹤年从广东罗浮山来到宁波观宗寺,来信说在上海见到了真达和尚,请求大师到上海去。大师跟高鹤年是深交莲友,也跟真达和尚熟悉,正苦于前来皈依的鱼龙混杂实在难以拒绝,便欣然答应。没几天,高鹤年如期来到法雨寺,亲自陪同大师去上海挂单。

风尘仆仆来到上海,真达和尚老早在轮船码头迎接施礼:恩师,您终于来了!

这个真达和尚,比印光大师年幼九岁,俗家名字叫胡惟通,安徽歙县人氏。他的父母去世后,经亲戚介绍,到苏州商店当学徒。很快,店主就看中了他机灵诚实,让他掌管柜台生意。恰巧商店夫妇都是虔诚的佛教信徒,早晚上香拜佛念经。他被店主夫妇的虔诚所感动,也跟着拜佛念经。后来主妇特意要去朝拜南海观音大士,知道他办事稳妥,便让他随同前往。这胡惟通本来父母双亡身无牵挂,忽然来到远离红尘的海天佛国,满眼鳞次栉比的禅院,满耳悠扬的钟罄木鱼诵经之声,便觉得在滚滚红尘奔波忙碌,还不如跳出三界外,暗暗萌发了出家为僧的念头。终于,他19岁那年到普陀山,投靠了三圣堂出家,法名真达。经高鹤年介绍,真达有幸亲近了印光法师,时常向法师请教解答心中疑难,于是对佛学的理解日益精进。真达和尚后来到了上海小庵挂单,四方善男信女被他高尚的品德和渊博学问所感动,情愿募捐修建禅院。真达领众将小庵拆除,重新修建禅院,名曰太平寺。他不忘三圣堂祖庭,将此作为普陀山三圣堂下院,出任下院住持,自是香客盈门名声鹊起。

当时苏州灵岩山寺住持管理不善,以致禅院破败香客冷落,吴县和苏州城士绅对此很是不满意,联名罢免寺院住持,前来邀请真达法师前往灵岩山寺接管。这个真达和尚果然办事稳妥考虑周全,一方面是民意不可违,而另一面还得照顾别家门派寺院面子,斟酌再三之后,便委派明煦法师代替自己,聘请戒尘、慈舟两个法师先后到灵岩山寺担任住持,同时只让弟子明本、妙真为监院。考虑到灵岩山寺香火冷落难以一时振兴,而太平寺功德充足,便决定供应灵岩山寺六成开支,以解除寺僧清苦的困境。他曾一度经商,深知经营之道,自己则钉在太平寺操持一切,将寺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赢得了远近香客信赖,功德款自然日益增多。得知印光大师印书资金不足,即慷慨解囊捐助。同时,在寺院施衣施药救济孤贫,深得善男信女称赞信奉。时间一久,众善男信女得知真达是大师记名弟子,皆恳求真达邀请大师前来挂单,以便亲自聆听大师开示。真达是个聪明人,觉得这样也能让自己早晚聆听教诲,还能扩大寺院声誉,故此恳切请求大师前来

好你个真达和尚呵!当初两袖清风来到上海,居然修建了寺院,够得上光大佛门哪!印光大师一贯对香客和颜悦色,却对僧众不苟言笑,此时见了阔别已久的记名弟子,还是禁不住夸奖起来。高鹤年看着大师身材高大,仿佛西北黄土高原挺拔的白杨;而真达却瘦弱矮小,如同江南泽国的细柳,不由得哈哈大笑。

印光大师知道高鹤年四海为家,为人豪爽风趣,不觉动了兴致:敢问居士为何发笑?

高鹤年连忙告罪,还是如实说:弟子知道大师是陕西人,见过黄土高原的白杨,便觉大师仿佛白杨;而真达法师是江南人,有道是春风杨柳万千条,法师如同杨柳弟子自知不敬,然而大师问及,弟子只得据实而言。

印光大师微微颔首:你这比方有趣,倒也几分妥贴。老衲是陕西人,自幼见惯了高原白杨,难免不受熏陶,养成了不惧艰险之气,只是难免待人严苛了些;而真达师乃江南人,自幼秉承山川灵秀,的确仿佛杨柳随处扎根能新建太平寺兼管灵岩山寺,便是明证。说着反问高鹤年,那么居士自己何所似?

我嘛高鹤年看看大师,仍然哈哈大笑,我是闲云野鹤,更像无根浮萍,一贯独来独往,四季行踪不定。

印光大师连连点头,却趁机婉言规劝:居士所言,的确深有自知之明。然而老衲还得直言相告,人生苦短,不如将有限之精神,融入无限之事业。不知居士能否听取一二?

高鹤年立刻明白大师的心思,肃然说:弟子领教!想来日月如梭,在下漂泊不定,至今一事无成,也该作点有益的事情,不致虚度光阴才是。

不知不觉,三人在说话之间来到三圣堂太平寺。从此,大师就在太平寺弘扬佛法。

却说是年九月月圆日,印光大师在禅房诵经,忽有侍者送来一信。印光接了,一看字体便知是定海县知事陶在东的来信,一看落款,果如其然,心想着这陶知事有何事要写信过来?打开看了一半,便大惊失色,急忙对身前的侍者说:快告知你师父,说我立即起程要回定海县去。

稍后真达和尚过来见印光大师已收拾行李就说:师父,听说你要回去,我还以为你

印光大师一边收拾一边说:是我想这就走,你也帮我收拾收拾吧。

真达和尚站着不动,只是不安地问道:师父这么急着要走,让弟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有招待不周或是生活不习惯之处,只管说出来弟子一定尽心去做

印光大师笑道:你这是把话说到哪里去了?老衲在这里被你每天当稀客一样招待,我要走实为事出有因,我正要跟你说这事。说完将陶在东的信件递过去,义形于色地说:你看看!江苏省政府想的好办法,寺院眼看保不住了,我还坐得稳吗?

真达和尚一看,原来陶在东信中说:江苏义务教育会成立,几经讨论研究,认为进行义务教育刻不容缓,然而资金短缺无力修建学校,便呈文省政府借用寺院作校舍,以解燃眉之急。普陀山是海天佛国,当然首当其冲,寺院和尚无不人心惶惶。陶在东官小位微无力阻止,便想到印光大师乃是佛门泰斗,徐大总统曾经亲笔题词赐匾,恳请大师出面联络有关人氏,阻止毁弃寺院的荒唐行径。

真达和尚虽然放心下来,但也觉得事态严重,毕竟养成了办事稳妥的习惯,便斟酌着说:此事关系到天下佛家寺院的兴衰存亡,的确非同小可。弟子看来,此事非师父一人能力所能为,还得周密筹划方可。不如一方面呈文省政府力阻,一方面赶赴***请愿,才能力挽狂澜。

这么一说,印光大师也冷静下来,当即铺开纸,给省政府写了一封措辞恳切的呈文,首先肯定进行义务教育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然后笔锋一转慷慨陈词,说政府提倡三民主义关注民生,天下僧人也属于国民范畴,僧人的民生也应当引起政府关注关心,岂可顾此失彼,若导致守法僧人流离失所,岂不进而导致天下善男信女失去精神寄托?寺院不存,必将严重影响整个国民的民生,势必得不偿失。故此恳求政府以天下苍生为念,收回成命另谋对策,则普天下缁素幸甚!写完以后交给真达和尚让他提出补充建议。

真达和尚钦佩大师心思缜密,写出的话让对方无可辩驳。再三斟酌之后,两人商量改动了个别字词,便联络知名人士王一亭、魏梅荪等人,并请妙真和尚奔走,将呈文上报***内政部。得知大师为天下寺院请命,许多民众也自动请愿保全寺院。

辗转曲折奔走呼号了半年,内政部也觉得国民乃至政府高官信奉佛教的大有人在,江苏省借用寺院兴办校舍的举措无异于挖肉补疮,还会造成民怨沸腾,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便否决了他们的建议。政府的决定在报纸上刊登出来,全国僧人笑逐颜开,那些善男信女也奔走相告:这可多亏了印光大师,寺院才得以保全啊!如此功德无量,堪称佛门护法!

印光献身佛门,理应以学法、弘法、护法为己任,岂可妄言功德?

对这些铺天盖地的赞誉,印光大师统统置若罔闻,赶紧让真达和尚给安排另外一处僻静的住处,对外宣布闭关,谢绝来访缁素。闭关之前,他对真达和尚说:若四方来者欲提及开示之类,就告诉他们坚持吃素,老实念佛,便是净土无上法门。即便见了我,也只是送给这两条,以免浪费宝贵光阴。

真达和尚想想说:倘若来人执意拜谒师父,弟子挡驾不住,那该怎么办?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更新于:12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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