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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培德:齐天大圣与哈纳曼那

居士人物2024-10-01 12:46
简介印尼泗水(雅加达)巴里岛附近有一座古庙,建筑风格甚似印度神庙,奉祀的神灵却是佛像化的猴神。这座神庙的宏伟殿堂上、牆上、石阶上,到处都是猴子,多得数也数不清,恐怕..

印尼泗水(雅加达)巴里岛附近有一座古庙,建筑风格甚似印度神庙,奉祀的神灵却是佛像化的猴神。这座神庙的宏伟殿堂上、牆上、石阶上,到处都是猴子,多得数也数不清,恐怕有上千之数。这些猴子并不畏人,亦不侵人。他们跑上跑下,跳来跳去,向游人索取食物。

这是一座很着名的古庙,是一处观光名胜,神庙的猴羣是受到印尼政府法律保护的,也受到当地人士的保护与尊重。

公元十四世纪时,有天竺佛僧抵印尼弘法,根据传说,这位僧人是飞来的,我查了若干英文文献,亦说他是飞来的。印尼文字及命名我不懂,但只知其意是「飞来僧」。

这座猴庙,不知是否为「飞来僧」所建?抑或建在飞来僧抵泗水之前?这可没考据过,读者当中必有大德熟悉印尼掌故,或可请赐教。

这座猴神之庙(印尼名我听不出来)举行拜祀之时,有一批神剧演员扮演「万能神猴」(照英文Almighty Monkey直译)降伏妖魔鬼怪的故事。「万能神猴」神通广大,手持一根金箍棒,善翻筋斗,一个筋斗就是十万里。

这位「万能神猴」的服装,身穿虎皮裙,头戴圆箍子,听他唱的,半句也不懂,可是他抡棒大战妖魔,那是可看懂的,他的故事,不由人不认为他是「齐天大圣」的印尼版。

佛教东传之时,另有一支传往南洋,可能更早于「飞来僧」,在印尼的佛教色彩,可能已经与当地的神教溷合,亦可能已加入了伊斯兰教的若干色彩,我没研究过,不敢乱说,这里要谈的,只限于个人对于「万能神猴」的感想。

我猜想「万能神猴」故事,未必是由中国传入印尼,他也未必就是西游记的齐天大圣,我推想他和齐天大圣都是同样来自印度「拉玛耶那」的。拉玛耶那(Ramayana)是一部印度古代经典,是以史诗形式记录下来的,已经有好几千年,韵文之美,内容之奇,更胜但丁「神曲」。

「拉玛耶那」的史诗之中,记述王子「拉玛」之妻赛泰王妃被邪魔外道的魔王劫掳,拉玛兴兵往抢救而不敌魔王的妖法,幸得一位万能的神猴哈纳曼那(Hanamana)仗义相助。哈纳曼那神通广大,善于腾云驾雾,翻筋斗,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千变万化,大小由之,水火不侵,又善于变化进入妖魔腹内恶作剧作弄。

哈纳曼那经过无数次战斗,终于征服羣魔,救出王妃赛泰,使之与拉玛王子团圆。

这本古经,所叙述的太空大战,比当今的西方科学幻想小说,毫不相遑,比中国的封神演义更精彩,也比「西游记」中的斗法更多姿多采。我在拉玛耶那之中,可以看到「死光」「核子氢弹」「太空飞船」「太空雷射武器」及「太空火箭」等等的情状描写。无论它是幻想的小说,抑或是写实,那都是令人惊异不已的,数千年前的作品,竟有那么高度的太空知识!

我推想拉玛耶那的故事,可能在佛教东传之时,附带地传入了中国,亦传入南洋。

拉玛耶那故事传入中土,可能早自汉代,而非迟至玄奘大师取经之时。或者六朝时代,法显大师往印度求经十馀年就已经带回。

中文佛典之中,「杂宝藏经」中的「十奢王缘」,又「六度集经」的「未名王生经」等书中均曾提到有一隻神通广大的弥猴,可能就是从「拉玛耶那」古经的哈纳曼那神猴演变而来的(我手头无此两书,亦无法记忆梦中所见此两书的全文,仅知略意)。

我推想吴承恩所作西游记,可能是採用「未名王生经」的神猴故事,亦可能根据宋代话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的「行者」,而塑造出「齐天大圣」,写成这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也是一部伟大罕有的佛教文学作品。

我推想,神猴哈纳曼那的故事,远在十四世纪或之前,传入印尼而成为被崇拜的「万能神猴」,而非受十六世纪的「西游记」的影响。不过,这只是个人推断,并无足够资料佐证,也说不定「拉玛耶那」与「西游记」先后都曾影响印尼的传说。

那座泗水神猴之庙的神剧表演,其中也有一位是佛教僧人的角色,只可惜我一字不懂它唱什么,又不见猪八戒与沙僧,乃不敢断定那位僧人是唐僧。

印尼的神乐,似乎也受印度佛教音乐影响很深,神剧开始时的那些钟鼓与梵唱,听来真有世外的感觉。

西游记把协助取经的行者作为「心」的象徵,所谓「心猿」,是极高超的构想,在格调上,似较拉玛耶那又高超得多。

日本电影界曾拍摄过一部「神猴阿力卡山」,根据西游记改编,却用卡通片把齐天大圣昼成一个追求猴女的角色,完全离题万丈,可能那是为了向国际发行赚钱之故。

至于猴子是否能够修鍊得那么大神通?

不谈孙悟空原是个天生的灵猴,就拿现代所见的猴类来说,最聪慧的猴类,当推小型的黑猩猩(Chimpanzee),他们能够倣效人类的任何动作:开汽车、烹饪、洗衣等,都学得到,有一隻甚至学会基本的检修汽车技术。有一隻名叫「可可」(Coco)的猴子,会玩拼字游戏,会讲若干句英语,可惜发音太不准确,不过他听得懂的英文字彙,有三、四百个词儿。你说飞机,他就用手比飞机飞行,你说汽车,他就比作汽车的样子,还会做加减的算术。

还有一隻猴子,名叫兰娜(Lana),仍在美国佛罗里达州一所大学的实验室住着,她懂得按捺电脑的键,在数百个字键之中,选择她要表达的意思,那座装在牆上的键钮,每一键有其独特的符号,代表某一意义,兰娜饿了,她就按下某一符号的键钮,那边就亮起了灯,打出「我要吃香蕉」的文字,传达给外面的电脑值勤人员。

在这部特摄的纪录电影中,可以看到兰娜在吃完香蕉之后,又想听点音乐。她不喜欢摇滚乐,但满爱「跌死狗」( Disco我的译法),她就按钮我要听「跌死狗」,那边就开放录音带,给她听「跌死狗」,她就扭呀扭的。

兰娜闷了,就按电钮「我要跟占美玩」,占美是一位照料她的男子青年,占美来了,兰娜就按钮:「我要你呵我痒!」占美就呵她痒,人与猴在地上玩作一团,占美笑,兰娜也笑。

日本北海道山中的一种全身雪白的「雪猴」,行动肖人,冬天带队去温泉洗温泉浴,吃东西喜欢放在水中先洗濯乾淨。

第一次世界大战,南非有一隻狒狒(Barboon),被饲主带往投军,狒狒也当了英兵,穿上英兵制服,担任警戒任务,一样拿士兵粮饷,曾在法国战场建立奇功,后被流弹所伤而跛腿,大战结束,英国陆军大臣曾颁一枚军功奖章给这隻狒狒。退伍后的狒狒,在南非铁路局当职员,吃粮吃饷,工作是在铁道管理开关接驳铁轨的手掣,狒狒活到二十多岁才病逝,这件事见于英国与南非的官方纪录(我有他的图片)。

一般狒狒住在树上,到地面时手脚并用,行动如犬,但亦能人立而行。狒狒是猴类中最富于团结组织精神者,他们爱惜幼猴,不论是谁的子女,都一律爱护;凶勐的公猴,会得让步给任何幼猴:成羣的公猴,会在外围围成圆圈,面对强敌,保护圈内的一羣母猴和幼猴:母猴喜欢代他猴兼看孩子。看过这些纪录片,不由不感到有些猴类真令人类惭愧!

喜玛拉雅山上的「雪人」,举世闻名。面貌似人,行动如猿猴灵活,全身白毛,西伯利亚到阿拉斯加、加拿大、美国,深山中不时出现类如「雪人」的「猿人」或「人猿」,或者是极接近人类的猿类,如果获得教育,不无可能做人类能做的事。

何况有很多猴类,虽是声带有先天缺陷,不能作人言,他们若不昧前生,若知道修持,他们的物慾很少,烦恼也少,其修鍊成功可能比人类还快。

到底悟空原来属于那一种猴类?西游记说是天生石猴,猴不过是一个寄形。拉玛耶那说是天猴。来自太空,可能也都是託形寄貌。或者他根本就是人类,只因毛多敏捷而被称为猴,不管他到底是人是猴,那都无关重要,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他皈依佛教,修心向善,追求真理,获得正果。这是他的故事给予我的最大启示。

而且,我又推想,「哈维曼那」并非完全是无稽虚构,古经拉玛耶那必有所本。我这样想,是因为发现拉玛耶那一书之中,有许多有关太空的智识,都惊人地符合最新的太空发现。我宁可被讥为附会,也不愿贸然视之为一部幻想的小说。拉玛耶那的神秘,仍值得深入的考证研究。

更新于:1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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