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的佛性

佛教的根本教理三法印之一的「诸法无我」,意思是说世间的一切现象,都是有条件的存在,条件具足了便成立,条件缺失了便幻灭,称之为「缘生则聚,缘灭则散」。一切诸法没有独立不变的自性,譬如积土成山,人也是由物质的色蕴,以及精神层面的受、想、行、识四蕴所构成。五蕴不聚、四大不调,人便死亡。譬如故事中的旅人,最后发现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的,验证于现代人的器官移植手术,不止手 脚皮肤可以移植,换个义肢义足,甚至连心脏脾肺也可以更换。四大假合,五蕴非真,幻化变异,不能自主,唯一不变的是我们的真心佛性。

在《佛教圣典》一书中,记载着一则充满智慧的故事。有一个旅人日夜兼程的赶路,走到了荒郊野外,眼看夜幕低垂,日轮早已躲入西山,偏偏前不见村,后不着店。正在焦急慌乱间,抬眸一瞧,咦!前面有一座断垣残壁的破山神庙,今晚就将就点儿,暂时在庙中过一宿吧!

旅人推开咿呀作响的柴扉,拂去满室纠缠不清的蜘蛛丝网。山神睁着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旅人不寒而栗,山神身上原本华丽的蟒袍,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原来是久不食人间烟火了。旅人打开简单的行囊,在神案下胡乱地铺了些干草,和衣躺下,口中默念佛号,希望无事平安地度过这漫漫长夜!

旅人似睡非睡、蒙蒙眬眬间,突然听到大门「碰!」地应声打开,随着一阵凉飕飕的阴风,飘然走进一个龇牙咧嘴,头颅状如三峰的小鬼,身上背着一副尸体,唾沫横飞地准备大快朶颐。旅人吓得瞠目咋舌,赶忙往案桌角落里面藏躲,深怕被小鬼发现,也成了无辜的腹中物。

小鬼正准备将尸体撕裂吞噬的时候,突然一声如雷鸣的巨响,跳进一个身材巨大,面目狰狞的大鬼,气争败坏地指着小鬼大吼:

「可恶的东西,这个尸体是我的猎物,你胆敢使诈窃抢,看我一掌打死你!」

「哼!这尸体是我先抢到的,当然归我所有,我正打算好好享受哩!」小鬼也不甘示弱,抓住尸体不放。

两个鬼剑拔弩张,一个说尸体是他先发现的,一个说尸体是他先抢到的,彼此谁也不让谁。躲在神案下的旅人吓得不敢喘息,心想: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遇见一个小鬼已经命在旦夕了,再来个大鬼,那有活命的机会,看来今天是劫数难逃了!」

两个鬼正吵得天崩地裂,突然发现神桌喀喀价响,大鬼眼尖,一看,嘿嘿!桌下躲了一个人,好!请他做个公道。大鬼于是一把揪出觳觫的旅人说:

「你为我们评评理,这尸体是谁先抢到的?」

旅人心中大喊:惨了!如果说尸体是小鬼先抢到的,大鬼一定不会饶恕我的;如果说是大鬼先抢到的,小鬼也一定不放过我的。横竖难免一死,自己是个受过五戒的佛弟子,拚个不打妄语,也要死得堂堂正正,像条汉子。旅人老僧笃定地说:

「这尸体是小鬼先背进来的。」

大鬼一听,勃然大怒,这人竟不知死活偏护小鬼。盛怒下扯断旅人的臂膀,吃下肚子。小鬼一看,旅人为了自己,说句公道话,失去了一条膀子,赶忙迅雷不及掩耳,从尸体身上抓下一条臂膀,安装在旅人的身上。就这样,大鬼吃掉旅人的四肢,小鬼就从尸体上移花接木安装四肢,吃身体就接身体,吃头就装头。大小两鬼争闹了一整夜,眼看东方将现曙白,两鬼在鸡鸣声中扬长呼啸而去,留下旅人摸摸不是自己的头手身体,迷惑地对着山神,哀哀地问道: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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